橫斷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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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沈/一个接龙】致你

white fuckerrrrrrr:

第一次和大家一起的接龙活动结束啦!!感觉玩了好久哦哈哈哈哈!


非常开心能和大家一起玩接龙,也因为这个游戏认识了很多小可爱,除了写文大家还会在群里时不时闹腾一下,真是非常好了ww


这次的接龙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文艺了,下一次我们会努力把它变得可爱而意外一点的!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一起合作所以大家还有点放不开吧哈哈哈哈


而且因为是第一次接龙,所以大家可能默契还不够,如果有小可爱发现了bug的话还请谅解一下!!


文题也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在这里再次感谢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也希望下一次能有更多更多的小伙伴一起参与进来!!


那么下面公布本次接龙顺序:


七弦→巴夜→南棠→璟生→逆道→流苏→冬扬→栖晓→蛋→辰然→林风月


以上!如果有哪位太太的圈名我打错了请轻点打我……!!非常抱歉呜呜!!


那么,以下正文!!




致你




第一棒:七弦 @七弦儿是小萌新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微凉的风从巷口吹进,被卷起的落叶在空中翻了几圈,滑翔过一段距离,最后轻巧的回旋,慢慢落在雨伞架的脚边。十月的天气不算太冷,经过的行人还可以踩着悠哉的步伐,在秋高气爽的时节里享受阳光的沐浴。


 巷子里的二手书店今日还没有迎来任何一名访客,但书店的主人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柳清歌正专心地读着一本小小的诗集,表情没有什么波动,仿佛一面玻璃镜般,干净而不染尘埃。他坐在柜台后方,一身白衬衫搭配合身的牛仔裤,无框眼镜的镜片边缘有些微反光,镜片后的一双眸子形状完美,眼神聚焦于手中的书本上。


 


 “She walks in beauty, like the night (她行走于美中,就像夜晚)


Of cloudl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无云的天气和满天星斗), 


And all that's best of dark and bright (正是最好的黑暗与光亮) 


Meets in her aspect and her eyes (在她的容貌与眼眸中交汇) ;


Thus mellow'd to that tender light (从而醇化为那柔和的光芒) 


Which Heaven to gaudy day denies (上天所未给予俗丽白昼的) . “


 


修长的指尖随着眼神所至轻轻划过书页,双唇微微开闭,轻声念着拜伦的诗句。一行一行油墨印在泛黄的纸面上,书背有部分脱落,封面封底的字也被磨得几乎看不清了,柳清歌却用一种类似于对待珍宝的态度来对待这本旧诗集。念罢这首诗,他轻轻合上诗集,起身将它放回一旁的架上,从壶里倒了点咖啡到桌上的杯子里,而后站立在桌旁,啜饮了一小口,又将杯子放下,重新回到位子上,往后坐了点,双手抱胸,倚着椅背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纤长的睫毛眨了几下,他静静望着窗外,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定格在椅上。良久,他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伸手拉开木桌的抽屉,取出一封书信来。


 信封上贴的几张邮票显示它来自遥远的异国,优雅的笔迹流畅地写下这间书店的地址,柳清歌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将薄薄的信纸抽出,摊在桌面上,不知第几次的读起。




第二棒:巴夜




那封信算不上很长,但是也写了满满一整页。清俊的字体在柳清歌眼中是已经可以随手仿写出一般熟悉。内容也并不是非常重要,就像是一位老友在家闲得无聊时随手抽出一张纸便开始写起的琐碎日常。


 


……我觉得我家楼下的那家餐厅真是我遇见过的最难以评价的一家。食物并不出色,也不够新颖——说实话,那甚至有些难吃,但是环境却令人赞叹。你能想象出有人在餐厅里放上一整排的书架吗?而且那上面还真的实实在在地摆着书籍!我真想请你来那里吃上一顿饭,或许我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高声朗诵《哈姆雷特》?


对了,说起书。上一次你随信寄给我的那本《约翰·克里斯朵夫》中很多批注让我感到非常新奇……


 


柳清歌用指尖沿着那一排排整齐的字迹轻轻滑过,嘴角微微勾起。那些文字在肌肤下生出了温度,如同是伦敦清晨的阳光交织而成的。他可以想象出写信人写下这些文字时的那种心情,愉快的,柔和的,掺杂着位于辽阔大陆彼端的故乡的墨香与鸟鸣。


悠然地把已经熟记的内容再度看完一遍后,柳清歌的目光在落款处停留了下来。


这是从与那位故乡的陌生人通信以来他莫名养成的习惯,每次读完信后他总喜欢在落款处的人名上停留片刻。如果说柳清歌最喜欢信的哪个内容,那他给出的答应大概就是那个人名。


简简单单的沈清秋三个字,就把一封平淡的信件变成了美妙至极的旋律,轻松地在柳清歌的日常生活中占领了一席之地。柳清歌甚至觉得就算信中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他都能因为落款处的那三个字而把那句话读得烂熟融于心底。


仔细地将信纸叠起放回信封中,柳清歌再次拉开抽屉,把这封信收在了专门用来放置沈清秋寄来的信件的小盒子里。盒子里的信件已经积累了快十封,毫无例外都被保存得很好,连皱褶都找不到一个。


柳清歌从另一个抽屉中抽出几张信纸,秋日的阳光透过书店的窗户洒在纸张上,钢笔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串墨痕,把雾都的气息浸了进去。




第三棒:南棠 @南棠公子至 




其实他的生活日常并不算多么有趣,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枯燥了,但是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如果是这个人的话……


他总是可以说出许多的话,似乎他平淡无奇的生活都成了一段优美的旋律。


看着窗外清清浅浅的雾气,他想了想。末了,添上一句,最近天气开始转凉,记得多添几件衣服。


信件寄出去后,柳清歌抱着白白(一只白色的短毛小狗)开始思考,他觉得自己对沈清秋这个人似乎太过在意了,言行举止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隐约间有些明白,但又似乎并不是很清楚。


就这样吧!


他这样告诉自己,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有些事情不需要想的太过清楚,也不应该想的太过清楚。


就像他一直很想知道沈清秋是个什么样的人,长的什么模样。他想要了解他更多一些,再多一些。


但他并不会冒冒失失的去同他见面,一切随缘就好。


沈清秋这三个字每每在口舌尖辗转都带着一股子缠绵悱恻的意味。


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脑海中想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思绪迷乱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


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那是在初中的时候,因为他自小就很优秀,所以一直都是旁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也因此很多人都很讨厌他,起因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放学后,被五个人堵在小巷子里。


那天天气阴沉,下着细雨。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一打五,无论他怎么挣扎,到底还是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打。


其中几个人路过小巷见到这样的场景,急匆匆的走了,他几近绝望。


突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人撑着一把淡青色的伞,身后跟着一个小姑娘,他记得她,刚刚就是她往这看了一眼后,转身就跑,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他不记得那个人长的什么模样,只是依稀记得那是个高年级的学长,还有他说话温柔的语气。


“打架斗殴可是要扣学分的噢!你们确定还不回家吗?”


其中一个混混头子立刻就冲了上去“你他妈是谁啊?别以为你是高中的我就……”


只是还未动几步就被另一个人给拉住了“老大你冷静,他哥是岳清源!”


岳清源这个名字似乎很有冲击力,那个混混头子听完后,哪怕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带着人先走了。


我以为他会对我说些什么,但是不曾想到,他递给我一张纸巾后便带着那个小姑娘转身走了!


雨声淅沥间,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婴婴,你这次做的很好,以后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自己一个人冒冒失失的冲进去,你受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知道了!”


思绪被瞬间拉回,白白脱离了他的怀抱,从角落里拉出一个小巧的牛奶盆,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


柳清歌被瞧得没办法,只能拿出一点脱脂牛奶,倒了一些。




第四棒:璟生 @璟生 




柳清歌没有见过沈清秋,却觉得他应该就像那人一样,瘦削笔挺,温润儒雅,清亮的眼眸闪着光,嘴角含着一小映笑意。


其实他和沈清秋的相识,也是一个意外。


c城九月的天气依旧热的不像话,刚翻新过的书店还没来得及装空调,唯一一台风扇像是累了一样,转的慢悠悠的,扇叶和空气摩擦,发出呼呼的声响来。


柳清歌刚大学毕业,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工作独自来到c城,买下了这家书店。他一向懒于人情世故上的交往,更不喜欢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比起经商,他倒情愿一直呆在这个小巷子里。


柳清歌也没有请人帮忙,只自己一人整理。他把一摞摞的书从一个个箱子里拿出来,再按顺序摆回书架上,当他随手拿起一本书时,一封夹在其中的信落了出来。他皱着眉辨认了邮戳上的日期。是一个多月前的了,算算日子那应该是他刚买下这家书店的时候。


柳清歌回忆了下,当时他拿到信的时候,有工人在书店装修,他便随手把信夹在了书里。别说拆开了,连信封上写了什么,谁寄的,从哪来的都没仔细看,这封信就被遗忘了。


不过现在通讯功能这么发达,还会有人选择写信,倒也奇怪。柳清歌又看了看手上的信,居然还来自异国。


寄件人:沈清秋


收件人:林越


是给林先生的?那还是不要擅动了。柳清歌想了想,给这间书店的原主人林越打了电话。


“沈清秋啊,”老先生在电话那头笑得很畅快,“那是我的一位小友,经常向我借书的,你帮我拆信看看这回他又要借什么书,替我借给他就是了。”


柳清歌犹豫了一下便应声道,“好。”


他撕开信封,抽出两页薄薄的信纸来,


林先生:


展信安


您进来过的如何?c城现在应该很热吧,我们这里倒是凉快,只是再舒适也不比自己家好。在外那么久,虽然习惯了,却反而更想家了。


……


上次您寄给我的书我看完了,您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次我想借尤瑟纳尔的《苦炼》,国外没能找它的译本,不知道您那有没有?


……


《苦炼》吗?柳清歌愣了一下,倒是一上来就给他出难题。这本书他也找过,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停止出版了,他自己那本还是图书馆里的复印本呢。


既然这样,他翻翻自己的书堆,找出自己那本《苦炼》,又找了张信纸,


沈先生:


展信安,


林先生已将书店转手给我,并托我将书借你。只是因为现在国内也少有此书的译本,而我恰有一本它的复印本,若不嫌弃,请拿去阅读。


谨祝夏安,顺颂秋祺。


柳清歌字


去了邮局寄过信,柳清歌回到书店继续整理,却并没有意识到两人之后也会成为知心的笔友,甚至会有更亲密的关系。




第五棒:逆道 @逆道。 




凌晨五时许,疏疏落落下了几点雨。


昏暗的夜影将褪未褪,掩盖住未曾来得及跟随族群南徙的夜莺最后的低鸣,混着C城惯有的潮湿空气与过于空旷的街景,更显出将至的西风萧条。


秋天离去得悄无声息,甚至让人有些猝不及防。铺满梧桐叶的宽街窄巷,聒噪的乌鸦,墙头招摇的爬山虎,空气中脉脉涌动的海棠香,甚至沈清秋的书信,都像是被一并收进了它的行囊。


柳清歌没有回家,只在书店窝了一夜。昨晚街区停电,唯一可用的取暖用具就是一座不知年岁几何的老壁炉,清理积灰、搬运木料倒花了柳清歌不少时间,所幸火生起来确实很暖。那本尤瑟纳尔的《苦炼》正摊在桌上,不过显然是没怎么翻动的样子。过去的几小时里,柳清歌就坐在桌旁,端着杯子,一口口饮 尽杯中物,茶沏干了就续上咖啡,咖啡尝过又换了露酒。他根本没什么心思看书,饮料和书都是使枯坐显得不那么尴尬的修饰物,好歹算是勉强捱过。


他的心不静。


三周前给沈清秋寄去的书与信都被邮局原封不动地退回,信件外封盖上一个红戳,写着“查无此人”。起初柳清歌笃定是邮局广受诟病的投递服务终于在他这里出了纰漏,于是带着信去邮局查号,得到的结果却仍旧是“投递有误,查无此人”。之后的两周里,柳清歌陆陆续续又写了近十封信,每每寄出,无一例外,总是外封印着一个红戳,写着“查无此人”。


这种感觉实属怪异,仿佛原本他与沈清秋之间由一条飘飘悠悠却又纫如蒲苇的丝线相连,如今这丝线忽然被一道不知名的力斩断,线那端杳无音信,令人心焦。是搬迁吗?可是沈清秋分明从未在信中提过一词半句。他还有从这里借的书没有归还,更还不曾收到上一封信中所求的《苦炼》,他们的联络匪夷所思地戛然而止,原因到底是什么?莫非是沈清秋……他一阵心悸,觉得有些头痛。近日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辗转反侧,不得其解。这几乎快成为柳清歌的病。


约摸六七点时候,柳清歌终于从沙发里站起身,推开书店嘎吱作响的木门,呼呼打着卷儿的冷风穿堂而过,带响门沿上一串风铃。柳清歌站在屋内和暖空气和屋外瑟瑟寒风的分界间,定定地,不顾自己只穿了件薄毛衣,如何挡住低温的侵袭。


他说不上此举意欲为何,直觉自己在等着什么,或许是在等初冬的第一场雪,或许是在等那封久候不至的信。




第六棒:流苏 @流苏 




下雪了。


一场大雪在午夜中悄然落下。小小的城镇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道路上因为被车辆开过只留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被行人踩出许多或深或浅的脚印。一棵树树梢上还孤零零停留着一只快睡着的麻雀,然后被从屋檐上掉下来的一堆积雪惊的叽叽喳喳的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柳清歌找出了一把扫帚清扫店门前的积雪,然后锁了店门。已经是中午,天还是昏暗暗的。风呼呼的刮着,夹杂着冰冷的雪花,打得人脸颊生疼。


距离被退回的第一封信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柳清歌还是没能联系到沈清秋,他每周都会写信去寄,然后又每每都是被退回来。连原先的店长林越先生也联系不到他。


柳清歌决定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他已经买了今天晚上的机票。


下了飞机已经晚上10点多了,他先找了个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就去了沈清秋居住的小区找他。


意料之中的,他并没有找到沈清秋,不过他找了住在他旁边的一些邻居打听。沈清秋果然和他看信时想的性格一样,在他人缘很好这点上就表现出来了。他的邻居们都很喜欢他。他会帮老人们拎重东西,邻居吵架会帮忙劝架,经常随身揣着猫粮喂小区里的流浪猫等等。


据几个邻居所说,他们也是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具体大概是在3个月左右前吧,以为他是回老家或去旅游了。因为他的房子并没有卖掉。


谢过热心的邻居们,柳清歌又在沈清秋家的门口站了许久。


他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喃喃道:沈清秋……你到底在哪儿呢?




第七棒:冬扬 @84号街的冬扬大盗 




异国无故知,这实在让人难过。


 在陌生的地方一个人是待不长久的,而柳清歌也不愿再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一味苦等了,他收拾好了本就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在隔绝地面与网络的飞机舱内路途总是显得格外遥远,柳清歌坐在靠窗的位置走神,玻璃窗外是柔软的烟紫色晚霞,他的目光无神地游离过一片又一片相连的云,然后渐渐聚焦在玻璃窗上倒映着的一本看起来有些岁月而不失精美的书。


 ——尤瑟纳尔的《苦炼》


 苦炼是沈清秋在他手上借的第一本书,却并不是现在自己手中的这本精装书籍。原本沈清秋借去的只是图书馆的复印件,只是后来回信里无意间提到了这次小小的遗憾,柳清歌便记在心里,几经辗转四处奔波为他求来了这本书。


 想必他会很高兴吧。


 当时的柳清歌不自觉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心中有些雀跃,他寄出了上一封的回信,又装似无意地添上一笔:


 


“你曾经念念不忘的《苦炼》,我倒是无意发现了实体书,只是书还未到店中,等送到后便给你寄去,可好?”


 


几日后收到的回信自然是标点符号都浸透着主人无可抑制的欣喜,又带了点儿因迫不及待而自觉失了礼仪的羞赧,看得柳清歌都止不住唇角微扬。


 他用手指抚摸信中结尾处清秀的署名,呼吸都不自觉慢了下来。他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开始因为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贫瘠的心脏迸溅出火花,愈发温柔愈发强大。


 手指微抖,柳清歌终于从回忆织做的梦境里中难得迷糊地醒了,此时机舱暖黄色的光晕已经渐渐黯淡了,空乘工作人员温软的声音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在小喇叭里已强调多次的注意事项并道了晚安。


 柳清歌低头看表,发现早已明月高悬,他安静地坐着,手中抱着本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书籍,隔着邻座一个带着口罩安静睡着的清秀青年,轻声向空乘人员要了一杯速溶咖啡。


 柳清歌安静地注视着机舱玻璃外浓墨中地面偶尔出现的星星点点的光,守了那杯渐渐冷却的咖啡直到河倾月落。


 这一夜他想了许多,大部分是胡乱分析,甚至扯出了“沈清秋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的鬼话。


 呸。


 柳清歌在心里唾了自己一口:生活不是肥皂剧,哪儿来那么多意外。


 最后所有的胡思乱想都伴着下飞机时看到的一条信息而灰飞烟灭,他都来不及整理一下自己被压得有些乱的头发,就顶着邻座青年诧异的目光,背着旅行包慌慌张张冲出了机场。


 


——“柳哥,对不住,我这里还有一封写给你的信,前几天送错了地方被退回邮局了,我要不现在给你送去?”


 


来自杨一玄。




第八棒:栖晓 @栖晓 




这座熟悉的城市仍是睡意朦胧——薄雾弥漫在每一条街道,熹微晨光拥抱着楼房。仿佛所有的事物都放假似的不紧不慢,唯有柳清歌要迟到般奔跑在长得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马路上。


在家睡得正香的杨一玄被十分像催命的敲门声惹火了,火气十足地打开门,就立刻怂了下去。


“柳哥……”


“闭嘴,”柳清歌气都没喘匀,又伸出手去立刻说,“信,给我,马上。”


杨一玄没睡醒,还迷迷瞪瞪着,将本来挺整齐的书桌翻了个四五遍,这才想起了放在盒子里的害怕多了褶皱的信封——柳清歌躁动不安的内心一瞬间静了下来,手里捏着的信封神圣得没有真实感。


里面只会是些疏松平常的事情罢了,少收几封,慢收几封,有什么关系。柳清歌自嘲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里面的纸只有约莫原来四分之一那么大,柳清歌皱了眉头。




“柳先生:


     展信佳,      


c城冬天气温一直很低,又是下雪,肯定更冷吧。虽然知道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但还是想说,记得多穿几件,要注意休息。我就回c城了,借着回来处理事情的契机,想圆和你见面聊聊看书心得的愿望,就赏脸一起坐坐吧?


另:因为这点事情,我必须先在我哥家待一段时间,不会太久。下个星期我会找个好时间去找你,一切面谈。”




杨一玄在冰凉的空气中回过神来,见到异常焦躁的柳清歌,他惊讶又疑惑。聪明的杨一玄为自己解疑,大概是关于那位沈先生吧。


室内静得仿佛时间凝固,柳清歌微微低着头,反复看着这张纸条上的内容,他的欣喜顺着血管淌进了心里,于是心里泛起柔波。涟漪将满满的温暖和甜蜜送出,它们不但被吸收进了骨髓,还浸泡着大脑。


柳清歌没有多待,他毫不犹豫地跑在去往书店的路上,尽管沈清秋并没有确定今天是见面的日子。柳清歌的手已经冻僵了,《苦练》却好像传递给他温度与力量。柳清歌一遍遍在脑海中想象着沈清秋的笑容,和他打招呼的方式——常留外国的他,会不会用热情的拥抱来示意呢。


很快的,柳清歌到达目的地。他轻呵出一口气,整了整衣领,推开店门。


“柳,清歌?”


今天的书店迎来了一位客人。


柳清歌心一紧,应声抬头。


一位穿着米色大衣的青年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里是温柔的笑意。


“你好,我是给你写信的沈清秋。”


柳清歌闭上眼睛,暗自稳了一下心情,他今天经历的惊喜有点多了。接着,他睁开双眼,正了身子,朝沈清秋微一点头,说:“久等了。”他给沈清秋煮了杯茶,沈清秋道了谢,氤氲的水雾将他的五官弄得朦朦胧胧,显得更加温润恬静。


柳清歌想,店里已经开了暖气吗?


他瞥了他一眼,回忆的片段乍现脑海。


柳清歌觉得沈清秋似乎有些眼熟。




第九棒:蛋 @卫齐柯 




强烈的疑惑将要脱口而出,他坐定,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我……”他轻皱眉头,脸上浮现起抱歉的笑意,刚刚开口却被沈清秋打断。


“抱歉,”沈清秋带着好奇的微笑,食指搭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凝视着柳清歌的双眼,温柔地寻找着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儿见过。”


柳清歌闻言哑然,他正想问这个问题。


沈清秋突然轻笑一声,


“也罢,无关以前,今天就是今天。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沈清秋,幸会。”他伸出右手。


柳清歌似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也伸出了手,


“柳清歌。你好,沈清秋。”


这是他第无数次念出这个名字,今日本尊就在眼前,他忽觉得就算是亨伯特的洛丽塔,他的生命之光与欲望之火,也不过如此。


掌心微热,他有些留恋。


令他惊讶的是,这位沈清秋先生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清傲,反而是个健谈而善良的人,主导了这场谈话。这让柳清歌不需要费太多的心思,也不需要设太多的防备。


“如沐春风。”柳清歌想,但总觉得他在掩饰些什么,比起信里相邀的坦率。


于是两人从最初那封信聊到了《苦炼》,最后聊到了书中的古希腊神话,有种相见恨晚的叹切。


“不知沈先生家住何处?我改日前去拜访。”柳清歌不想放过任何一次与他相见的机会。


“叫我清秋就好。我现在在c市没有自己的住处,暂时借住亲戚家。但我想他不会介意朋友来访的。地址是……苍穹山路穹顶峰苑,我写给你。”说罢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便条,写了一阵子。


柳清歌忽然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那片地方……住着个有点麻烦的人,你平时要多加小心。”


沈清秋却笑了,“嗯,好的。谢谢你。”


他把便条对折,压在茶杯下。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稍等。”柳清歌起身,从桌上拿起进来时放下的那本书来,递给了沈清秋。


沈清秋定睛一看,竟然是寻觅已久的精装版《苦炼》!


但他犹豫着,迟迟没有伸出手。


“怎么了?”柳清歌问,“是你太激动,还是它来迟了?”


“不……”沈清秋笑了,“今天来见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了好多惊喜。”


两人起身,推开门来到店外,沈清秋忽然说:


“柳清歌,我问你三个问题,我想你一定能答上来。”


“嗯。有压力。”


“达芙妮为何化身月桂树?”


“因为阿波罗狂热的追求使她畏惧。”


“西西弗斯为何要推着巨石,在山脚与山顶受着永无尽头的惩罚?”


“因为他贪恋人间美景,愿受此罚。”


“最后一个问题,普罗米修斯为何要在悬崖上受秃鹫啄食,日复一日?”


“因为他为人类的光明盗走了火种。”


“很好。”沈清秋笑了,但柳清歌不明白为什么他笑的悲伤。道过小心,柳清歌送别了沈清秋,关上门后,他惆怅地长叹一口气,转身收拾桌子。


他展开字条,却发现上面除了地址,还有一句话。


 


“很可惜,也很惭愧,


我并不是普罗米修斯,


也害怕成为阿波罗。


所以再见了,柳清歌。”


 


柳清歌僵住了,脑子里狂风卷地,他拔腿冲出书店。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街道另一头的沈清秋。连着一左一右的脚印已经走出了很远,他大喊一声:“沈清秋,等等!”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他撑着一把淡青色的伞,雪落无声,仿佛天地间只此一人。


记忆刹那间重合,柳清歌觉得他好像做了一场梦。




第十棒:辰然  @辰然 




他撑着一把淡青色的伞,拒绝了雨,从巷子的入口走了进来、停留、又披着白雪离开。回头却依旧是那年的模样。


原来,一直都是你,一直也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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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件事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回忆巷口里的场景,虽然是痛的模糊的,但却有了光,于他过去几年的黑白默片般的世界里透析出了丝丝缕缕的鲜活,说不清道不明一般感觉就像藤蔓一样,开始只是一个芽,慢慢的一点一点地蚕食了全部。没有刻意地打听,只是偶尔在身旁的同学议论起高年级的时候默默停下脚步,听他们絮絮叨叨那些活在他们口中的学长学姐。不知道他们口里谈论的人是否有那人的存在,有,或者没有其实都不关他的事,那人虽然给了他色彩却没有义务为他再描上去不是么?


于是,慢慢地戒掉了停下的脚步,慢慢地戒去那人在自己记忆里出现的次数。


久到自己都觉得自己忘记了。


直到,接手下这个书店,直到和沈清秋开始成为笔友。那种莫名却又熟悉的感觉又一起浮出了表面。


沈清秋寄来的信虽然只是一些琐碎的日常,但却因为这个人,使得每一封信都活络了起来。这样的感觉极其相似,相似到有时候他都快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答案呼之欲出,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视,笔友也就是笔友,他不是阿波罗,他也不愿成为阿波罗,像这样就好。


于是他们日复一日地维持着这样的关系。


 


直到刚才


原来我们都是克莱荻亚,心里是如此的向往着阿波罗。




第十一棒:林风月 @林风月 




他们再次相遇是在那个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晚上,柳清歌看见他坐在咖啡厅里,右手边的椅子上仍是那一把竹青色的伞。


 


  柳清歌要去的地方是苍穹山路顶峰苑,但是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林越先生告诉他的……


  “说起来那个地方……住着一个有点麻烦的人。”


柳清歌微微皱眉,坐在一辆有些空的公交车上把雨伞折叠好。他其实是给他寄过一封信的,上面写了他将会在几天后去他家拜访,先打个招呼。只是他觉得这次的见面可能会有些尴尬——毕竟他和他的关系不过是笔友而已。


  公交车不知为什么开的很快,雨水溅在窗户玻璃上。窗户上的雾气一次次被柳清歌写下他的名字,又很快擦掉。柳清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对沈清秋如此在意,他大约只知道一种模糊的感觉在他心里似乎占据了全部,他只是冲动地寄出了去拜访他的那封信,然后坐车来这条路。


  其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见到沈清秋本人。


  翻了翻某知名作家一本小说,公交车就到站停下了。柳清歌下了车,按照百度地图上写的向前走去。柳清歌偶尔抬头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没有那把青色雨伞,稍微思考会不会在附近街道巧遇。想了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这都二十年前恋爱剧套路了。


  事实证明柳清歌语气其实也不是不好,至少他在门外按了五分钟门铃还是有人开的。一张温和陌生的面孔露出来,柳清歌犹豫了一下,这就是那个“有些麻烦的人”吗?


  “您好,是柳清歌先生吗?”


  “是的,请问沈清秋先生在吗?我上次告诉他……”


  柳清歌明显发现自己的急切,他认为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将那一句话生生咽了下去。


  “很遗憾。但是你也许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雨小一些时再走吧。”


  室内很暖和,眼前这位先生也许就是岳清源了。他比较内敛,不过显然也是一位和他比较谈得来的人。聊了一会儿,柳清歌因为沈清秋有些心不在焉。岳清源将茶杯端起来,看着他,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现在要走了吗?”


  “是的,谢谢。”


  柳清歌将拖鞋换下来,匆匆跑下楼。他似乎知道沈清秋会在哪里了,虽然可能性不大——


  这是柳清歌第二次使用百度地图,他附近的咖啡店几乎被他找了个遍,但是并没有那家有书柜的咖啡店。他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往一条小巷里走去。


  毕竟他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一条咖啡店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只是他看见沈清秋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是那一本精装版的《苦炼》。


  沈清秋转头看向他,站起身与他往外走,撑起了伞。


  沈清秋看着柳清歌,莫名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下雨。”


  “是吗?”柳清歌笑了笑,心里明白了什么,对他说,“但是,我还是挺喜欢的。”


  柳清歌看见沈清秋怔了一下,“因为可以和你撑同一把伞,和你走在一起。”


  “沈清秋。”


  “请和我交往吧。这是,我对您的请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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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本次接龙的全部内容啦!!再次感谢参与游戏的可爱太太们和阅读的小可爱!!


下一次接龙我一定会让它变得不那么正经的2333!!


其实这里面有个BUG,就是雾都,相信大家已经看出来了哈哈哈哈


那么!我们下一次再见啦!!啵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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